略显凌乱的头发，低沉的嗓音中透着疲惫。从四月中旬接到邀请，到如今即将前往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举办“诗意中国——合唱艺术之夜”专场音乐会，在过去的五个月里，田晓宝的生活基本上被排练教学和演出填满。可想而知，为了准备此次赴俄演出，田晓宝和他的Tiankong合唱团经历了怎样的艰辛。田晓宝之所以这么“较劲”，不仅是因为TianKong将荣登世界音乐圣殿，更重要的是，希望借此机会，向世人展示中国合唱艺术与追求的独特魅力。

（田晓宝指挥照/ 陈希昌供图）

受邀出访 偶然中的必然

    莫斯科国立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是世界首屈一指的音乐学院。在音乐领域颇具影响力。登上这个高规格的舞台，无疑是对Tiankong合唱团演唱水准的褒扬和肯定。

    谈及受邀始末，田晓宝觉得算是偶然中的必然。之所以偶然，是因为起初是抱着交流的心态，与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指挥系进行了联系，计划在学院的小剧场演出。没承想，今年恰逢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建院150周年，原本的小规模性质演出被“升格”为学院级别。更为偶然的是，本来定于10月2日在柴院音乐大厅的演出因故取消，Tiankong合唱团便获得了在近1700座位的音乐大厅举办专场音乐会的机会。要知道，想要获得在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音乐大厅的演出机会绝非易事，必须经过学院严格的评估，方能登上这个舞台。

    Tiankong合唱团能够获得柴院的认可和青睐，看似是一系列“偶然”作用的结果，实则田晓宝心中深知，偶然之中，也是多年来Tiankong合唱团努力追求高品质艺术的必然结果。

    虽说音乐品质是无形的，但在田晓宝看来，Tiankong之于高品质的追求并没有那么玄妙，而是已然形成了一种共识，即空灵、质朴、纯美。当这些内蕴被“注入”到Tiankong的歌声中时，总能“幻化”出强烈的感染力，干净且不炫技的声音，让每一位听众暂别尘世纷扰，安然沉醉其间，在宁静致远中感知音乐的魅力。

    “但凡听过Tiankong合唱的人，总会对其独特的演绎方式留下深刻印象。换句话说，被Tiankong演唱过的歌，都会‘烙印’上Tiankong风格。”田晓宝这样总结道。

    除了对高品质音乐的追求之外，田晓宝还深信，Tiankong对于民族音乐的坚守，也是他们为之瞩目的必然因素之一。回顾Tiankong曾经演绎的曲目，大都有着鲜明的民族特色。一如此次在音乐大厅的演唱的歌曲，除了3首外国曲目，其他都是地道的“中国风”。譬如《山在虚无缥缈间》、《春夜喜雨》、《渔光曲》、云南民歌《小河淌水》、新疆民歌《玛依拉》、《苗族飞歌》、京剧选段《海岛冰轮初转腾》、《天湖•纳木错》等。田晓宝认为，在柴院音乐大厅这个高规格的舞台上演绎中国民族音乐，不仅能够向世界展示我国合唱艺术与追求的独特魅力，更能够籍此呈现我们民族的文化自信。

多元尝试 致力呈现汉语之美

    尽管Tiankong一直在民族音乐的道路上行进，并且形成了独到的演唱风格。然而，田晓宝对此却有着清醒的认识。因为他明白，风格这种东西，有时候是“成也萧何败萧何”。成就知名度的同时也可能成为制约发展的瓶颈。

    于是，近些年，田晓宝一直在有意识地尝试创新，希望在坚守的同时做出些改变。比方说，从演绎原生态的民族歌曲，到改编京剧选段，再到试唱流行歌曲，或者选择一些先锋派的作品。尝试是多元的，初衷是希望Tiankong能够在中国合唱艺术的道路上走的更远。但是万变不离其宗，在田晓宝的心中，“中国人就应该做中国人自己的音乐”这个信念始终没有动摇过。“我们只有把自己的合唱艺术推向一个高度，才能跟西方进行有效的对话和交流。如若不然，只能单一的迎合。”


    习近平总书记曾说，语言是了解一个国家最好的钥匙。对此，田晓宝深谙其道。在他看来，怎样把汉语之美通过中国合唱艺术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，是今后Tiankong努力探索的方向，亦是把中国合唱艺术推向一个新审美高度的“不二法门”。

    “许多时候，中国合唱团在演绎中文歌曲的时候，并没有在音韵、语调、意境、语感等方面下大功夫。实际上，水的柔婉、山的清幽都是可以通过歌唱语言呈现出来的。”田晓宝说：“想明白了这个道理，Tiankong对于中国合唱艺术的探索方向也就了然分明。换言之，之所以Tiankong演绎歌曲的识别度高，大约就是因为在这方面花了心思的结果。空洞的语言是很难打动听众的，只有把汉语的内蕴之美唱出来，才能震撼人们的心灵，也更能够为世界所瞩目。正所谓‘只有民族的,才是世界的。’”

努力备演 艰辛与感动常在

    从小规模的交流到荣登柴院音乐大厅，又被列入2016俄罗斯“中国文化节”系列活动之一，惊喜之余，田晓宝跟Tiankong合唱团承载的压力也与日俱增。

    最让田晓宝焦虑的，就是新老成员交替的问题。七月毕业季之后，毕业班团员纷纷退团离开。九月开学季，刚刚升上大四的成员又面临着找工作、写论文、考研等诸多事情，合唱团的主力军变成了演唱技术尚待加强、表演经验不甚丰富的大二和大三学生。

    时间紧，任务重，然而在高规格的舞台上演出，可是一点儿马虎眼都打不得。为了帮助这些孩子们快速成长起来，田晓宝不仅把原本一周一次的排练改为每天，还安排了四十天的暑期集训，平均每天训练五到六个小时。

    艰苦的训练已经让田晓宝心有余而力不足，加之还要打理赴俄的许多琐事，更使他身心俱疲。不过，当他看到这些90后的孩子们放下一切私事，或者抱病坚持参加排练的时候；当他的腿因为痛风发作无法行走，学生们抬着他去教室的时候；当教师节他走进教室，学生们一起唱歌祝福他的时候；当八月十五学生家长赶来排练场，跟他们一起过中秋节的时候，他又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如此值得。

    10月2日，Tiankong空灵的歌声响彻了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的音乐大厅。田晓宝希望，这歌声不仅能够唱出他对中国合唱艺术的期待，更能唱出我们民族的文化自信。